2011年12月18日 星期日

《第060章》 絕症

寬闊豪華的房間裡一片雪亮,赫連邪坐在床邊的沙發上,目光冷清地盯著床邊忙碌的醫生。劇烈起伏的胸口,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並不是虛幻。

汗珠一顆一顆順著他完美的額角滑下,沒入他因為奔跑而凌亂的衣服內。

赫連邪微微喘著粗氣,將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女人。

想到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,他好看的眉頭深深皺著。

剛才瞧見她暈倒,嚇得他魂飛魄散,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當時到底有多慌亂與緊張,錯愕了幾秒他近乎瘋狂地奔上天橋,在抱她上車的過程中,他才發現,她渾身燙得嚇人,而且身體居然輕得猶如一根羽毛,一點重量都沒有。

醫生仔細替茗輕檢查完畢後,開始收拾東西。

赫連邪見住在淡水灣附近診所的醫生診斷好了,他站起身,緊張問道:醫生,她怎麼樣?

醫生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醫者,活了大半輩子很多事情都看淡了透徹了。他淡淡瞄了赫連邪一眼,然後拍了拍他肩膀,低聲道:我們出去說。

赫連邪點頭,趕緊跟著醫生出了房間。以為醫生是跟他說涵茗輕的病情,誰知他開口第一個問題與病情絲毫關聯都沒有。

你們是什麼關係?

舔了舔完美性感的薄唇,赫連邪顯得有些不耐煩:夫妻。這老頭確定自己是醫生,而不是調查戶口的?

但是現實永遠都沒想像中的簡單,赫連邪以為醫生頂多問這個問題,然後就告訴他病情,誰知……

「既然是夫妻,你這個丈夫怎麼當的?有你這樣當丈夫的嗎?

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?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基本的擔當是什麼?既然你娶了她,就應該對她好,老婆娶來是疼的,不是拿來涼在旁邊不聞不問的。

對於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,我表示,非常鄙視。能住在淡水灣這樣的豪宅裡,家產不說上億,恐怕也有幾千萬。

醫生謾駡完這席話,轉身下樓。

無緣無故被個陌生人臭駡一頓,赫連邪還是第一次遇到,俊臉早變成了鍋底色。他憤怒地握緊拳頭,咬了咬牙,大步追上前,如果不是看在淡水灣他並沒有請私人醫生,而淡水灣附近只有他一家診所,他真的揍人了。

冷凜著聲音,耐著性子,赫連邪咬緊牙關問道:她到底得了什麼病?應該只是發高燒吧。

醫生並不畏懼他的憤怒,更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,淡淡一笑:想知道?很想知道?特別想知道?我偏不告訴你。

赫連邪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,牙齒都要咬掉了,陰霾的眼眸頓時襲上兩團火龍,仿佛要將眼前的老頭燒成灰燼,不過他卻抑制住怒火壓低聲音威脅道:「你信不信,我馬上找人砸了你的診所,讓你沒辦法在T市存活下去?

對於赫連邪的恐嚇,醫生真的顯得非常輕鬆,沒絲毫畏懼,他扳開赫連邪揪住他衣領的手:年輕人,衝動是魔鬼,淡定淡定。你爺爺我當年風光的時候,你叉襠褲都還沒穿呢。尊老愛幼懂不懂?學乖點再來請教我……」

老醫生沖著他皮笑肉不笑,轉身就離開。而赫連邪哪裡吃過這種虧?要知道平時都是他讓別人吃癟,哪會像現在?更重要的是,他還敗在一個陌生的老頭手上。

他終於嘗試到了什麼叫七孔冒煙的滋味了。

不過,是可忍孰不可忍,想他赫連邪什麼大世面沒見過?什麼厲害的人物沒玩弄過?還從來沒敗在任何人手裡。

當他黑沉著俊臉欲上前教訓他時,醫生回頭了:「年輕人,絕症啊絕症。

說著,他指了指房間,赫連邪霎時好似被雷擊中,全身僵在了原地半天都沒緩過神。

**

當赫連夜他們趕過來時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,赫連邪正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,大廳裡並沒有開燈。

哥,茗輕怎麼了?赫連夜沖進來的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。

赫連邪並沒有說話,依舊一言不發將頭埋在雙膝之間,修長素淨的手指扣入飄逸的碎髮之中。

見他這反應,在場的人就算再傻恐怕也猜到了什麼。

上午,赫連邪給他們打電話說茗輕暈倒,臨時去不了。演唱會由於受到毆打豪賭門的影響沒幾個人來,他們草草結束後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。

很嚴重嗎?南宮勝擔心問道。

阿奇小心翼翼注意著赫連邪的變化,見他一直沉默不語,他深呼吸一口氣,然後在他身旁沙發坐下:邪啊,你別這樣嘛,茗輕到底怎麼了?說出來大家商量下,不管什麼大病,一定能治好。

……

「絕症!

赫連邪沉默許久許久才聲音嘶啞吐出兩個字,在場三人聽了都愣住了。

大廳本來就出奇的靜,一時之間陷入了死寂。

赫連邪在大廳裡坐了一下午,這段時間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,他覺得自己腦袋空了,什麼都不知道。

想到涵茗輕有可能突然一下就沒了,他再回來這裡,再也攪不見她,他頓時覺得……某個……地方痛痛的。

至於哪裡呢?!

赫連邪移動著手按向自己左邊第二根肋骨下面的那方柔軟……

好像是這裡……

當初我一而再再而三勸你對她好一點,現在好了!赫連夜從驚愣中緩過神,突然失去理智的上前抓住赫連邪的衣襟將他拽了起來。

平日都清澈柔和的眸子頓時血紅,暈染著濃濃的憤怒。

赫連邪眯了眯眼,覷見赫連夜的變化,他抿了抿唇,命令道:放開!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很喑啞,但是淡淡的兩個字散發出來的霸氣與寒意卻不容人小覷,讓人為之一抖。

赫連夜不僅不放,反而掄起拳頭欲砸過去,卻被旁邊眼疾手快的南宮勝和阿奇制止。

夜,你瘋了嗎?他是你哥,你揍他,想死了嗎?南宮勝連忙將他抱住,大力拉開。

赫連夜卻像瘋掉了般,一陣瘋狂掙札,然後大聲狂吼道:她得癌症一定是被你折磨出來的,赫連邪如果真的是這樣,我要跟你勢不兩立,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。

當初,她隻身一人飛來臺灣,無依無靠投奔你,可是你卻這樣對她,把她愛慕你的心踐踏得一文不值,赫連邪,你以為夏凝比得上她嗎?光憑那顆愛你的心,夏凝比得上嗎?如果當初她喜歡的人是我,我一定立刻帶她離開,絕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。

你把當初的涵茗輕還給我,如果你不還給我,我發誓,我赫連夜一定搞得你天翻地覆不得安寧——!!」

聽了赫連夜的咆哮聲,阿奇和南宮勝再次愣住,其實連赫連邪都怔住了。

他們將赫連夜對涵茗輕的好放在眼裡,平日不管大小事都公然袒護她,甚至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忤逆赫連邪,他們以為只是喜歡,還沒到達的喜歡,卻不成想……

夜,別說了,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番話?她是你嫂子啊!阿奇見赫連邪臉色難看至極,連忙出來調節。

為什麼我不能說?當初就是我沒有說出來,才會把茗輕陷入這境地,如果我向她坦白,或許她可能會喜歡上我。

夜,你喝酒喝大了吧?哈哈,別鬧了,我們先回去。南宮勝乾笑兩聲,一個勁向赫連夜使眼色。

可是赫連夜卻鐵了心:你們不讓我說,我偏要講。我喜歡涵茗輕,我愛涵茗輕,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深深不可自拔愛上了。

此話一出,大廳再次陷入死寂。

阿奇和南宮勝感受到赫連邪要吃人的可怕眼神,他們覺得心裡發毛。跟在赫連邪身邊十年,他們好歹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性,現在那模樣根本就是要吃人、要發怒的前兆。

為了世界和平,他們兩人架著早就瘋掉的赫連夜,一股煙兒的溜個無影無蹤。

赫連邪站在大廳裡,垂在身體兩側握成拳頭的手,手背上早已青筋突兀。如果不是赫連夜跑得快,他發誓,今晚不管他是不是他的親生弟弟,他真的死定了,而且會死得很慘很慘。

他怎麼可以窺覬自己的嫂子,窺覬他的老婆?

他赫連邪可以容忍自己不喜歡一個女人,但是絕對不能容忍別人打他女人的主意,不管是妻子、情人,還是情婦,統統不允許。

**

在大廳冷靜到半夜,赫連邪才上樓去到房間。他站在大床前,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,看著她寧靜而甜美的睡容,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,又亂了。

涵茗輕,你真的會突然就消失了嗎?盯著她看了半晌,赫連邪才自言自語道,聲音小得宛若一陣風就能吹散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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